“我想大厅可能太简陋了,不适合说话,待会儿到了之后,要不要到我房间里去?那里有坐垫,可能会舒服一点。”
“我不介意。”
然后,我和荀谦就站在了我家简陋的出租房门前。
“那个,你退后一点……不然你先上四楼,我没有叫你你就不要下来。”
“啊?为什么?家里有人吗?”
“哎哟,不是,我说过了我一个人住的,但是这里面有一些暂时解释不清楚的原因,你懂我的意思对不对?快上去快上去。”我一边说着,一边把荀谦往楼上推。
“你可真麻烦……”荀谦一边调侃我,一边乖乖上了四楼。
我可不敢保证樊璐那家伙在不在里面。
然后,我回到三楼的家门前,小心翼翼地把钥匙**锁孔,慢慢地旋转一周,金属的锁芯在手腕的力量下发出细微的叮叮声,每一声都能让我惊出一身冷汗。
但愿已经走了吧!樊璐!你肯定走了对不对!求你了。
我一把拉开了大门。
映入眼帘的依然是昨天的狼籍,只是被我今天早上走之前略微收拾了一下,勉强到了可以走路的地步而已。房间的门正对着大厅的厅门敞开着,里面的床铺只露出一个床脚,如果要看到整张床,必须要走进房间。
我连鞋子也不敢脱,就这样踩着地板走进去,让整张床在我的视野里慢慢变得完整起来。
没有人。
被褥也依旧是早晨那样乱乱的,枕头上还残留着几根长长的秀发。
她终究是离开了。
我心里似乎有些小小的遗憾,但很快又被高兴所取代,至少现在是安全的。又检查了一遍,确定了家里确实一个人都没有,我便站在玄关对着楼上喊道:“好了!欢迎拜访我的小窝。”
*
*
*
嗯,虽然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一幕,但是看到站在门口的荀谦对着一片狼藉的大厅目瞪口呆了好几秒,然后默默往我的房间走去时,我的内心依然是崩溃的。
不过这不是重点。在樊璐的问题解决之前,不论整理多少次都是会被重新捣弄成这副样子的吧。
我让荀谦坐在我写作业用的椅子上,自己把地毯铺开来,坐在地上。他愣了愣,然后从椅子上下来,和我一起在地毯上坐下。
我笑着摇了摇头:“怎么样?可以开始了吗?”
“你还没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。”地毯不是很大,被荀谦近距离直勾勾地看着,我有点尴尬。
“先打电话吧。”
“可是,如果不告诉我事情的来龙去脉,我怎样和爷爷说呢?”荀谦的声音很轻。
啊啊啊啊啊……我站起来,坐到了床上。
深呼吸,再喝口橙汁。哇,今天的橙汁似乎比以往要多……不对,我记得我一般到家就只剩下一口了,这个杯子里还有至少三分之一。
所以,只有一种可能。
这是荀谦的。
我的视线慢慢从橙汁上抬起来,看到了荀谦通红的脸。
“你很渴吗?那我这杯都给你也……也没事。”
怎么看都像是有事吧?
还是赶快进入正题为妙。
“你记不记得前天晚上这个小区草坪电网发生的命案?”
……
我一边整理思绪,慢慢地把这一系列荒唐到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实从头到尾告诉了荀谦。
“到最后,家里就被搞成这个样子,现在樊璐也不见了,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,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。是不是应该搬走呢?”
荀谦也早已忘记了刚才的尴尬,他盘坐在地上,用手撑着腮帮子,冥思苦想着什么。
“所以啊,我才会想问你爷爷,看他会不会有所了解。姑且死马当作活马医吧……荀谦?”
荀谦依然没什么反应。
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。
这家伙不会真的认为我在发疯吧。
“那个,咳咳,我知道这件事情很荒唐,但是我确实是清醒的,真的。我可以证明给你看。”
我四处打量着家里的东西,想着怎样才能证明自己现在很清醒,不过回过神来的荀谦及时阻止了我。
“不是的!你别误会。既然你肯相信我,我又有什么理由不信你?虽然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,不过我也尽力把它当作一件真正发生过的事情来思考。”
“不过,我这里好像也确实想不出什么来,毕竟你说的力大无穷、项链滴了血之后居然可以影响到一个人什么的,已经超出我们知识范畴了。”
“就是说啊,所以现在可以联系你爷爷了吗?”
“只能这样了。不过爷爷傍晚都不在,现在不知道有没有回家了。”
“现在已经晚上了。”
跟荀谦解释这件事情解释了那么久,外面不知不觉间也已经满天星斗。
“糟糕,晚饭好像没准备啊!”
“叫外卖吧?”
“可是外卖要很久。”
“这段时间刚好可以让我们问完嘛。”
“有道理,你拨一下电话吧,我用电脑去下单……拜托你了。”我拍了拍荀谦的肩膀,坐起来订购晚饭。
*
*
*
【忙音】
“喂?爷爷!我是荀谦。”
“噢噢!小谦子!怎么突然打电话回老家来了?是不是奶奶又不开心了?”
“不是!奶奶这阵子在小区里找了好多老人家一起跳舞,高兴得很。我这次打电话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爷爷。”
“噢?什么事情比奶奶还重要啊?”
“……您听说过吸血鬼吗?”
“当然听说过,咱们荀家一直到你父亲那一代都还是村里的驱魔师呢,虽然吸血鬼这玩意儿是从洋人那边传过来的巫术,但和中国一些巫术根本上讲是换汤不换药的。不知道这些怎么对得起祖宗?!”
“那……您听说过滴血在项链上可以让吸血鬼变得虚弱的技术吗?”
“这?你等一下。”
我们俩不知不觉又一起坐在了那块地毯上,电话放在我们中间,开着免提。里面传来荀谦的爷爷翻书的声音。
“有。不过记载得非常模糊。还是那句话,吸血鬼这东西啊,是洋人发明的,如果小谦子你问爷爷僵尸蛊术之类的东西,那爷爷肯定是知道很多的。”
苗人擅蛊,国人皆知。前一阵子老爹还在看一部关于苗蛊的小说,感觉像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。而且荀谦也是苗族人,他的老家就是在一座古老的苗乡深山里。这估计也是他长得这么清秀的原因吧?
扯远了。
“吸血鬼也分很多种。如果说小谦子你说的这种的话……这是一种起源于四百年前欧洲的巫术。在当时,这种巫术是用来制造满足贵族淫欲的商品的,改造出来的人都是属于奴隶的存在。”
“什么?”
荀谦的爷爷没有回答,话筒那一端不断传来翻书的声音。
“对,没错。就是你说的那样。玫瑰花形状的金属片对吧?那是用可怜人的精血混合进放射性物质中,阻止了辐射而做成的一把钥匙。”
我的呼吸有些粗重。
“那些力大无穷的吸血鬼,原本只是普通人,他们是被改造成这个样子的。挑选貌美如花的小姐,或者长相清秀的美男,绑起来,用这种技术加工成这种力大无穷、永远不会衰老和死亡的产物。”
“可是,如果是这样的话,那些贵族为什不自己把自己改造成吸血鬼?”
“问题就出在这里。想要获取这份本不属于人类的力量,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。那把钥匙就是关键。如果这些被改造的可怜人没有把刚才提到的“钥匙”交出去还好,他们的确是拥有超出常人的力量和不死的生命。可问题是这些人的‘钥匙’从刚做好就被夺走,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。他们在被当成奴隶贩卖的同时,钥匙也被转移给他们的主人,主人用钥匙上的暗刺刺破手指,通过那种巫术形成契约。”
尽管房间里橘黄色的灯光很温暖,但我却依旧感到不寒而栗,仿佛窗外的黑暗此时都要悉数涌进来,将我和荀谦包裹。
“从此,主人的血,成为了这些吸血鬼奴隶唯一的粮食,就像吸毒一样。没有主人的血就活不下去。如果他们恼羞成怒杀了主人,那他们自己也要被饿死。终生被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,成为主人的玩物。即使是有幸逃过一劫,保住了自己的“钥匙”,那也是求生不得,求死不能,被命运唾弃,被时间遗忘。”
“大概明白了,谢谢爷爷。”
“不用跟爷爷客气,可是爷爷很奇怪,小谦子你不是一向对这个不感兴趣吗?为什么突然问爷爷这些?”
“爷爷,如果我告诉您,我现在所在的这个城市里,就有一个您刚才描述的吸血鬼,您相信吗?”
对面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窗外吹进一阵冷风,窗帘飘动抚在我的背上,我吓了一跳,赶快把窗户关上。
“小谦子,如果你说的是真的,那么爷爷要你立刻回来,回村子。不要上学了,不管奶奶高不高兴,也把她哄回来。”
“为什么?不是说我们家世代都是村子里的驱魔师吗!”小谦忍不住拿起了话筒,提高了音调,对着自家爷爷大声问道。
“虽然爷爷说过,我们家世代都是驱魔师。但到了你这一代就不是了。你还记得你爸妈死在村子几里之外那座古宅之中时留下的遗书吗?他们要我不要再让你从事这一职业,让你读书,走进现代社会,不要再干这样的危险工作。”
这回轮到我们这边沉默了。
“立刻回来,荀谦。我要你立刻回来。今晚,订好机票,回云南来。”
我抬起头,视线正好和荀谦深褐色的眼睛对上。
我看到了绝望和不甘,还可以从他的眼睛的倒影里,看到自己脸上写满了恐惧。
初生牛犊不怕虎,只有了解老虎的危险,才会明白自己究竟已经在死神的镰刀上跳了多少支死亡的华尔兹。
“叮咚~”门铃冷不丁响了。
我被吓了一跳,和荀谦一起看向那扇门。
深绿色的大门,门锁上的门铃不断地震动着,提示着屋里的主人们开门。
“叮咚~”铃声悦耳,像在催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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嗨,你家门铃是不是响了?!
呼……这个章节原本是想中午发的,但是明天是网站推荐的最后一天。作为新书的《大梦想家》能否走上更大的平台,成败,在此一举。
作为本卷的一个小高潮,同样是一个巨大的转折点,柚子还是选择在深夜发出来了!希望有幸看到本章的熬夜的小伙伴不要太紧张……自由民主文明和谐!!
好书需要优秀的眼睛来发现,大佬般的作品都是从娃娃收藏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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